日期:2022-4-24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他结婚那天喝倒所有客人自己却没事。他高兴。他娶一个村里最漂亮口碑最好的姑娘。
他对她说,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了,我一定好好待你,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。说完,他亲她一口,她则不出声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那晚,他们永远铭记。
春天到了,他筹足钱去县城买回种子,顺便捎二斤橘子。他知道,她喜欢吃橘子。那时橘子很贵,可他连想都没想就买了。
他以为她会高兴。
这个村子离县城有三百多里,那时没有柏油路,大半是土路,客车跑起来颠簸不堪。一路下来,他骨架都散了。
她一见他脸色不好,没一点精神头,跟得了大病似的,眼泪就刷的落了下来。
她要去外屋给他倒热乎的洗脚水,解解乏。他不让,从身后拎出一小嘟噜橘子。
特地给你买的。他憨笑着说。
买那东西干啥,我不吃。
她生气了。他知道她嫌贵,于是哄她说,我买橘子不光为了你,还有孩子呢。她害羞地笑了,使劲掐他一下,骂他没正经。
种子一有就该种地了。第二天,他早早就起来去地里翻垄,嘴里哼着小曲儿。看着天越来越亮,阳光越来越暖,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。很快就到了中午,他感到肚子在敲鼓,他饿了。于是又多翻一垄后,架着拖拉机一溜烟儿地奔家而去。
离家不远处,他看见她正在大门口张望呢。
他加大油门,拖拉机就象风驰电掣的战马呼地窜进院子,之后又来个急刹车,嘎吱一声停在墙根前。他安然坐在上面,就象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,威风极了。
她却白他一眼。
她回屋了。从锅里端出的饭菜,都热乎着。他刚要伸手就被她呵住。
洗手去。还有脸、脖子。
他呲牙笑着把手放进了盛满温水的脸盆。洗完就噌地蹿到炕上,端起饭碗刚要吃,觉得好象忘点什么。
你吃了么?
死鬼,亏你还记着我。
她这才端起饭碗。他也狼吞虎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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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又饶有情趣地过着。过完春过夏,过完夏过秋,过完秋过冬。年底,他们收获的不只是钱粮,当然还有一个又白又胖又可爱的小宝宝。他们给他起名单一个真字。
自有了孩子,他更加勤劳,更加疼惜老婆。他清楚,汉子可以养老婆,可只有老婆才能养好孩子。于是,家里家外的活从此都由他包揽。
经过几年的辛勤努力,家景愈来丰裕了。他们置办了电视、洗衣机、录音机、缝纫机,这些都让别人好生羡慕。
活儿轻悄了,她就整天坐在炕上边看电视边给儿子织毛衣。有电视真好,她不光看见高楼大厦,还知道那么多故事,更让她惊奇的一句话就是: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。她为这句话想了老多天,是啊,男人可以沾花惹草,女人也可以让男人当王八,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。从电视里,她知道,外面的世界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。她成了电视迷。
晚上,他和她唠嗑。她说,你晚上看看电视剧,好着呢。那里人就认钱,为了钱啥事都干。尤其是女人,哪见过那样的。为了钱乱搞。最后被丈夫发现,命差点没丢咯。可也是,你说那咋行男人啥事都干呢!也不讲个理。
他没有吱声,他不想听这些破事儿。
那些都是瞎编的。睡觉!睡觉!我都累一天了。
真是的,跟你唠唠嗑!
有啥唠的?
我想进城。看看城里到底啥样。
进个屁,哪来钱?
跟你过真憋屈,活三十多岁了,还没见过城市啥样呢。
有能耐自己掂掇钱去。自己想法子。我睡了,净唠没用嗑!睡觉!
他有些不耐烦,蒙被就睡过去了。可她知道,他没睡着。
她一晚没睡,想起很多事。丈夫不再像以前了。她感到胸口发闷。
这天她来到邻居家,和那妇人聊半天。她问,你想不想进城?妇人哈哈笑着,说,咱可不敢去,那里坏人可多,你们家电视不总播么,动不动就命案。我家老爷们都不敢去呢。别说咱了。再说,我去还行,要是你去?妇人贴她耳边说:你可漂亮呢,要去了别------俩人又一阵大笑。她说,城里可好呢,老多新鲜事了。象你说那还算个事儿?再说,人家城里人可笑贫不笑娼。有钱就能过得好。
妇人赶忙捂住她的嘴,说,这话可别传出去,就是你当家的不怪你,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,该犯小人语了。她也忙收拢了嘴。
她还是一天天看电视,她越来越想进城,可不敢再跟任何人说了。
她开始有些反感他,因为她看电视里的男人都那么俊,吃的穿的都那么好,做事也都那么潇洒。她又想到了他,成天跟土混弄,一想有点牙碜。他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,要没我就得彻底窝囊一辈子。跟他过成年吃粗茶淡饭,什么时候是个头阿!
她决心一定要去城里。可他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,他是从没想过要进城的。他依旧穿着结婚时她给做的那套衣服。现在已经破旧了。偶尔邻居说他,你自己也好好打扮一下,才过三十,别弄地跟老头子似的。你看人家那李宝,都四十多的人也没你老。
可他舍不得给自己花钱,倒愿意把钱花在儿子和老婆身上。儿子说要什么他虽答应,却有时失言,可老婆要什么,花多少钱都行。他说,男人活着就得疼孩儿疼老婆。
有一天,她忽然发现自己虽然人过三十,可也不次于电视里那些姑娘。于是她开始学电视里的演员化妆,学人家左拧右拧地走路,学人家说话的腔调,学人家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流行歌曲。
她变了,他终于有所发现。可他没说。他早知道村里有了风言风语。
一天, 孩子哭着从外边跑回来。他们问怎么回事?
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人骂娘。
他给孩子打气,说再有人欺负你就狠狠揍他。她却在一旁脸涨得通红。他没瞅她,哄着真进里屋了。
事情就这么过去了。这段时间和往日一样平静。
又是一个春天,他去地里干活,孩子去上学,家里只有她。她站在房顶望着村外更远的地方。她闷闷不乐,想都活三十多年了,还没出过这村子呢。她真想出去走走,看看。
她听说李宝家常有大城市来的亲戚,于是就去了。
真巧,那天李宝家真来一大城市的亲戚。她一见惊得目瞪口呆。那人虽然年逾半百,看上去却比丈夫年轻多了,穿的也好,甚至比电视里演员穿的都讲究。她把目光都放在了城里人身上。
她和城里人攀谈起来,聊得很投机。她感到自己也是城里人呢。
他回家了,孩子也回家了。她不见了。
他领着孩子满村儿找,没找到。偶然碰见一熟人,说,李宝家的亲戚今儿上午走的。
他好象明白了这位熟人的意思。不再言语,领孩子回家了。
日子依然,不过少个人。他决心不再娶,一手将孩子拉扯长大。
又过几年,他们搬出这个村子,定居别处了。偶然一次回来,看看亲眷。
从此,村里就有了谈论,这个男人,这个女人,还有他们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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